菀堇

【琴苏】纵使相逢应不识（上）

含少量萩松无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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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进入组织第二年，堪称酒厂劳模的琴酒叛逃了。

事前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他就像平时出门一样，长长的大衣下摆让行走的风带出弧形，冰冷的门隔断了他的身影，连他标志性的银发也一并消失了。

天空黑沉沉的压得很低，乌鸦喑哑的声音让人心情愈发晦暗。

回想起那暗无天日的一个月，好不容易从审讯室出来的苏格兰突然有种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感觉。他用那人畜无害的脸蛋向小卖店老板借了根烟，模仿着琴酒的姿势将背靠在无人小巷的墙上，出神地望着长满青苔的壁角。

烟灼到手指，苏格兰低头将它按在墙上熄灭。一步步从幽深巷道中走出，阳光破开云层洒在身上，苏格兰挂着温暖的笑容，将影子抛之身后。

追杀琴酒的进度一度停滞。组织下了重金悬赏，然而琴酒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市面上尽是些虚假传言，一个月来无论是情报组还是行动组都疲惫不堪，最后由Boss亲自撤销了对于琴酒的追杀令。

一切戛然而止，是和哪个势力达成了交易吗？是已经秘密处理了琴酒吗？还是琴酒早已意外去世？苏格兰不得而知。

唯一肯定的是，搭档叛逃后，苏格兰便只能在外围活动，虽然并没有被剥夺代号，但永远进入不了组织的核心圈子。

不过苏格兰并不在意这些，混进外围后反而更如鱼得水起来，交际圈进一步打开，基本上和每个人都能聊上那么几句。

从底层人员的行动轨迹，基层干部的只言片语开始织网，苏格兰自认不是聪明人，只能靠努力来弥补。不过光靠这样也能渐渐推导出一些任务情报，并做出相应的行动，比如说给出相似却错误的情报让有过下一任琴酒之称的莱伊吃点瘪，暗地给波本铺路什么的。

不得不说，琴酒真的教了他很多。苏格兰越是接近琴酒的思路，越是能感受到他到底给了自己怎样一笔巨大的财富。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最后狠狠坑了莱伊一笔让波本成为最炙手可热的新人后，苏格兰决定接受日本公安的建议假死脱身。

日子选在两年前琴酒消失的那天。做完任务后去汇合的路上苏格兰被意外卷入当地黑帮枪战，波本久等不到人，前去查探，就地处置了苏格兰的尸体。

顺利回到日本交接工作，还和许久不见的家人、同期们相见，诸伏景光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大家都默契地没去提zero的去向，毕竟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不过聚餐结束后，诸伏高明突然对诸伏景光说道：“如果不想笑可以哭出来，在哥哥这里，你永远有撒娇的权利。”

诸伏景光摇摇头，他无法向哥哥解释自己的反常，只是说着：“请不要为我而担心，过几天我会去拜访一下泽田医生的。”

他哭不出来，甚至根本没有立场为他而哭。

那只纯黑蝴蝶只是在他的瓶子里短暂停留了一瞬，却给他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午夜梦回时，他记得门口放着一把黑色长伞，餐桌上会有日日换新的花束，冰箱和地窖里收藏着或名贵或小众的酒，晾衣绳下总是色彩斑斓。

还有阳光晒不到的那个人。印象中那个人的脸老是藏在阴影下，只余下苍白的下巴惹人遐思。

他也曾见过那张脸上出现缤纷色彩，红色是激动，黑色是峻厉，青色是虚弱，粉色是羞涩。

最后记忆相片全都褪色，化为碎片，消散于空中。

苏格兰曾用玻璃瓶精心供养了一只独一无二的蝴蝶，后来它飞走了。

诸伏景光的玻璃瓶空空如也、日渐消散，没有蝴蝶会停留在假象中。

回国三年，诸伏景光渐渐适应正常的生活。警视厅的工作完成地出乎意料的完美，结合去年卧底名单泄露的消息将黑衣组织在警视厅的卧底全部揪出，仕途可以说是平步青云。

因此即便诸伏景光依旧那副温柔可亲的面容，意外的威望很高，比如说现在。

“欸，快看，布兰森说要来东京！”

“布兰森？纳西斯又换名字了啊，放弃吧，就算来东京我们也是没空去偶遇他的啦。”

“晴子～好过分。我都还没说出来呢，而且布兰森都用这个名字快半个月了啦。你是不是对他没兴趣了呐？”

“没有啊，你也知道的，我最近太忙啦。啊，诸伏警视，晚上好。”

“晚上好，诸伏先生。”

聊得火热的女孩们瞬间正经起来，诸伏景光向她们点了点头，注意到他到来的人们也纷纷向他打招呼。诸伏景光先是为自己的来迟抱歉，然后顺水推舟坐到风见裕也身边，八面玲珑地应付接连不断前来敬酒的人群。

原本想要帮忙挡酒的风见裕也毫无用武之地，可恶，降谷先生好不容易拜托他一件事情，到最后居然要沦落到当司机的命运吗？

聚餐后的桌上还清醒着的人并不多，好不容易的假期就要从宿醉开始吗，风见裕也替他们感到深切的惋惜。好吧，其实是因为诸伏先生太受欢迎，导致坐在他身边的风见裕也毫无存在感，被大家忽视的彻底，只有在一起干杯的时候才能喝上几口那样。

不过要是被发现在聚会中一个人喝闷酒那未免也太凄惨了点，一定会颜面尽失的，再加上想要送诸伏先生回去，所以就没怎么动酒。

等到大家陆续散去的时候，诸伏景光突然从桌上抬起脸来，眼神清明，吓了正想去扶他的风见裕也一大跳，“您还清醒着吗？”

诸伏景光打了个哈切，狡黠地笑着：“本来快要不行了，但是有点事情想不明白就趴下了，结果越想越清醒。”

风见裕也见他逻辑清晰便提了一口气，以防万一还是问了一句：“我今天没喝多少，为了安全起见需要我送您回去吗？”

诸伏景光起身拿起外套，向风见裕也摆摆手，“没关系的，我住的地方离这儿很近，今天风见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风见裕也的那口气彻底散去，连工具人司机都没当上，这是他作为下属的耻辱，只能有气无力地飘出一句：“谢谢诸伏先生来参加今天的聚餐，请您路上小心。”

事实上，诸伏景光的酒气并没有散去，或者说他自从踏进这家店后不久就醉的不清了。

诸伏景光，现28岁，公安警察，警衔警部，性格温柔腹黑，爱好烹饪、贝斯，患有轻度失忆症，对无意间瞟过两位下属谈及的青年的照片一见钟情。

他的玻璃瓶咔嚓一下碎成粉，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聚会全程都在一心二用，一边和人寒暄一边在回忆刚刚看到的社交账号叫什么，他的名字真好听，布兰森、纳西斯，是有换名字的爱好吗。

听说他要来东京了，是旅游还是学习，或者是工作出差。好想见到他，要怎样才能偶遇成功拿到联系方式呢，偷偷调查会不会有点变态，经常请假也不太好。

啊，想见他。想见他。想见他。

声音在脑海中无限循环。

诸伏景光，陷入绝赞单恋中。

回家后，在SNS上搜索布兰森，滑了十几分钟才找到那个幽绿色的极光的头像。点进个人主页，发现根本没有简介，诸伏景光在内心给他的隐私意识点了个赞。

账号是从两年前开始更新的，以分享旅游照片为主，地点十分随心所欲，这个月在瑞士，下个月去埃及，再下个月又跑去俄国。

本人形象多变，不仔细看可能会以为是拥有二十几位模特，从金发的优雅绅士到红发的变装女皇，这张脸的可塑性未免也太强了吧。

而他本人很少直接提及自己的现状、心情之类的话题，几乎都是以照片的形式表达，和网友的互动也藏于其中。并且从下面的评论来看，每换一次形象他都会跟着改一次名。

诸伏景光心想，如果不能趁着布兰森在东京时拿到他的联系方式，恐怕这辈子都和他进一步交流的机会了吧。

在咖啡厅里，两位内部消化了的同期顶着同样的死鱼眼，听已经燃起来的诸伏景光介绍他一系列偶遇计划。互相用眼神示意着，坏掉了吧，坏掉了吧，达成一致：果然他们的同期好像哪里坏掉了啊。

“那个，小景光，我能知道你一见钟情的理由吗？”萩原研二被推出来打断诸伏景光，不过他很快就找到了问题关键。

诸伏景光想起那个人就有点害羞，边将连夜赶出的计划书收好，边说：“我也不太清楚，其实他和我初恋相差还挺大的。硬是要说的话，可能是他太瘦了，我想要照顾他。”

“哈？”松田阵平把墨镜摘下，确认了下这真的是那个诸伏景光，而不是什么奇怪的人伪装成的。以他浅薄的恋爱知识，真没听过这么离谱的理由。不过鉴于自己现在是脱单人士，所以很直接地给出了建议：“都做了这么详细的工作，就全试试看呗，总有一个能行的。”

该怎么说呢，不愧是松田式教学吗？好像懂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懂。诸伏景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萩原研二没看下去，倒了杯水给松田阵平，开始认真给出建议：“我觉得这些计划可能都用不上，不信景光你想象一下对着那张脸，你还能记得要说些什么吗？”

诸伏景光想象了一下，摇摇头。

“那么类似于以对话打探共同语言之类的计划可以全都取消了。”萩原研二循循善诱地启发着这个情窦初开的愣头青，从良后化身妇女之友的他第一次看见小说中的恋爱脑照进现实，还有点接受无能。

不过，以小景光的聪明，一定能将他的经验化为己用的吧。

半小时后，萩原研二趴在松田阵平的肩上，把头埋进他胸里，“这绝对是我社交上最大的失败。”

松田阵平难得没傲娇地把人甩下去，他也有点被吓着了，从未觉得同期如此像是一个犯罪分子预备役。

什么跟踪尾随，什么装作服务员进入房间，过于痴汉了吧！诸伏景光你是否忘了对面就坐着两警察，还有你自己也是公安警察啊喂。

诸伏景光有些不安地不断转动着茶匙，他当然知道这些都是不被允许的。但是，一想到那个人，他的理智就灰飞烟灭了。也许，又是时候去拜访泽田先生了吧。

眼看着诸伏景光的脸色越来越差，松田阵平把手边的纸巾砸到他脸上，“收收你那愚蠢的表情，他甚至还没来东京，不是吗？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打扮的像孔雀一样，然后到时候对他开屏就是了。”

“我赞成小阵平说的话哦，景光你就是想太多了，说不定你也刚好是对方喜欢的那款呢。”萩原研二吸够了松田阵平，心满意足地接着靠在他身上说道。

诸伏景光深吸了一口气，重新露出笑容，“还好有你们在，我最近可能是忙昏头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以后可能还会经常来打扰你们约会，会给你们带甜点的。”

“看在甜点的份上。”松田阵平一边拍掉那只一直摸他手的爪子一边说道。

“景光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啊，有什么事，我们一直都在。”萩原研二表面轻松地和诸伏景光告别，实则疼的抽气，“痛痛痛，小阵平好狠心呐，果然是得到了就不珍惜吗，可怜的我唔唔唔。”

松田阵平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用眼神威胁着：再乱说话宰了你哟～

萩原研二这才安分下来，“开个小玩笑啦～我最喜欢小阵平了。”

松田阵平耳根红透了，“蠢货，谁要你说这个了！”

“嗨嗨，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呢？”萩原研二熟练地拉上他的手，开始给人台阶下。

“随便。”

两人一同踏进午后温暖的阳光里。

万万没想到写了四千gin还没正式出场，好累哦

百变gin我的宝

其实这是上篇的走向来着，可是我当时听歌听emo了，这手它不听使唤啊，强行给自己插刀……

至于这篇，嘛，谁知道呢(◐‿◑)